【李易峰水仙】【厉凡】【江湖】15（上）
章十五 滴血洞（上）
中元安康
世事难测，张小凡环顾四周，怎么也没想到明明自己之前还想远离的人，从小就与他相识，而此刻更是和他，生死相依。
明明、明明师父的教诲还在心里，怎么、怎么就是，无法把鬼厉看做是魔教妖人呢？
或许这颗心，想要靠近他，而这，本就是背德原罪。
所以当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，就没有了正邪之分，所以当世界也是一片黑暗的时候，依赖战胜了教诲。
这大概就是张小凡要的答案。
到底还是个少年，不懂得何谓死，何谓生，何谓生离死别。
也许真正明白了生死相隔，就不是如此轻描淡写，好像他没有杀死那些人一样。
“那，你知道出口吗？”张小凡问道。
鬼厉苦笑道：“我也不过是在古籍上得知一二，能见它一眼已是不易，怎么可能知道出口？”
“不过，我听说，这滴血洞，是黑心老人的藏宝之地。”鬼厉又道。
“怎么？你想要那些宝藏？”张小凡问。
“尘归尘，土归土，几百年了，金银玉石早都碎成了粉末，我要那做什么？”鬼厉无奈道。
“不过，我一直以为，所谓宝藏不过是个传说，”鬼厉挥袖，不知挡了个什么东西去，说道，“要是真有那宝藏，炼血堂还能不拿出来，等着我们找到滴血洞去夺吗？”
“呵，也对……”张小凡一下子被逗笑了。
两人开始慢慢摸索这山洞。
山洞很大，顺着石壁走，竟然能碰到石柱。
鬼厉身体一僵，大概是……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然后说：“我大概知道了。”
张小凡不解，鬼厉紧接着说：“如果是他们，加上这样的规模和石柱，可能是‘圣殿’，供奉‘天煞明王’和‘幽冥圣母’的地方。”
然后不知鬼厉做了什么，一个呼吸间，整个山洞骤然明亮起来。
张小凡眯了眯眼，适应了一下突然的光亮。
环顾四周，并未见什么“圣像”之类，张小凡看向鬼厉。
鬼厉低沉道：“他向来胆大，必然是在什么‘圣殿’的遮掩下藏了什么……看来，我刚才的话不对，这山洞里，怕是有什么比金银珠玉更贵重的东西。”
“后殿？”张小凡问。
“未必，反正面上看着是那‘圣殿’就是了。”鬼厉冷笑一声，心里已经有了思量。
合欢铃，怕是原先在此，此刻，陈三六应是比他快一步……
张小凡看他沉思，也不好打扰，反而打量起这山洞。
山洞的确很大，如果说这是什么祭祀殿也略大了些。
而加上来路断绝，张小凡只觉这并不像藏宝之地，反而像引诱什么来此困住它。
而他和鬼厉误打误撞，倒是走了一回它的老路。
“你不是想找陈三六吗？他来过这里。”鬼厉突然开口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张小凡被他突然地发声吓了一跳，听了内容更是意外问道。
鬼厉不语。
这话说来肯定，却有一半是猜测。
合欢铃若是落到陈三六手上，多半是毁了。
以他的性格，得到了这毁他家族的东西，必然要全力毁去。
这样也好，他若有法子，也省的叫这东西为祸人间。
他这边正想着，那边张小凡似乎是发现了什么，正拿在手上端详。
他直觉不好，失声道：“慢！”
喊出声才看清，原来那是个木头盒子。
“咔哒”一声，那木盒却自动弹开来，鬼厉已是来不及阻止。
所幸木盒里并无什么机关暗器，只有一个铃铛静静躺在那里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张小凡疑惑道。
鬼厉看去，只一眼，就让他睁大了双眼。
怎会！
难道陈三六没来？是没找到吗？还是……
鬼厉仍然记得陈三六在渝都同他说的那番话，当时他还以为，陈三六拿到了合欢铃，至少也有下落，如今合欢铃却安安稳稳的躺在张小凡掌心。
那……当时就是陈三六也找不到它，不过是嘴上拿他撒气罢了。
那盒子躺着的正是合欢铃，本不应该在这里的合欢铃。
鬼厉面色复杂地看着那铃铛，真是不知是缘是劫。
他很快反应过来，说道：“那东西，本是金铃夫人的武器，如今也是遗物了。
“说来，这滴血洞里，最为人觊觎，也最令人纠结的东西，是根本拿不走的。
“这即是几句口诀，是魔教至宝，被金铃夫人刻在了石壁上，喏，你看，”趁着张小凡仔细观察合欢铃时，鬼厉解释道，“说来，这是毁人的东西，一辈子只能使用一次，使用者魂飞魄散，不得转世。不过这向来是禁术，只有女子才能使用，加之又是魔教的东西，大多数人都不愿去碰，要不然得毁了世间多少痴情女子……”
“你倒是不平。”张小凡睨他一眼，然后转开了眼看鬼厉所说的咒语。
“九幽阴灵，诸天神魔，以我血躯，奉为牺牲……”张小凡喃喃。
“金铃夫人就是死于此术。”鬼厉看向张小凡手里的合欢铃。
“怎么这样决绝？”张小凡追问道。
“黑心老人，执意复活兽神，却不曾想，他与枯心上人大战一场后，油尽灯枯，金铃夫人眼见着他离世，希望以此咒术换爱人重生，可惜生死有命，断不能逆天而行，故二人双双离世。魔教里谁不知道？”
“可笑的是，黑心老人临死前，念念不忘的，是他恨没能复活兽神，大败正道，眼里根本没有金铃夫人。
“也许，他很欣赏金铃夫人，毕竟，金铃夫人一手创立合欢派，称得上女中豪杰。可惜死于这样见不得光的旁门左道。”鬼厉感慨道。
“还不是你们魔教的东西。”张小凡瞥了他一眼。
鬼厉僵了一下，说道：“即便是在魔教里，这也是禁术，谁肯修炼？何况即便修炼了，也需要痴心女子，以真情挚爱为引，以一身精血为祭才能发出，这是同归于尽的招数，或者说没有回头路的招数，魂飞魄散，不是闹着玩儿的。”
“你说这是金铃夫人的武器，那黑心老人的呢？”张小凡看鬼厉满面拿起合欢铃问道。
“自然是，嗜血珠了。”鬼厉道。
随即，鬼厉想到了什么，又说起来：“说来，你那烧火棍，和我这噬魂，当是同一材质……或者说，它们本是一件武器，一分为二。至于如何分开，我就不得而知了。我之前一直以为，你的烧火棍与我的噬魂别无二致，可并不一样。而你，之所以能以青云道法驱动它，是因为烧火棍并无嗜血珠，无血气滋养，又受青云道法压制千年，它才能沉寂至今。”
张小凡听了此话，又去想那烧火棍的来历。
在他的记忆里，他不过是从厨房里随意捡了个趁手的棍子罢了，来历？能有什么来历？
“这不过是我随意拿出来的烧火棍子，那有什么来历？不过……若真如你所说，这棍子可一点儿也不安分……”不提还不知道，这一提张小凡还真想起一些事来。
“怎么会？”鬼厉不解道。
说罢，鬼厉又像忽然想到什么，急得一把抓住张小凡的手，问道：“它是不是影响到你了！”
可从脉象来看，并无异样。鬼厉心里纳闷。
“我原在青云，不曾动用它的时候，心里本无怨气，可渝都一去，我的脾气忽然变差，我还以为是清气不足，我道行不够，如今看来，不只是清气不足，更有它在作祟。”张小凡冷笑道。
“你也说了，千年的清气呢，毕竟有作用，否则以我的修为，早就成了祭品吧？”张小凡见鬼厉眉头紧锁，便知道他对这棍子有所怀疑，笑道。
“你呢？听你的口气，你这‘噬魂’，怕是让你吃了不少苦头。”
“它只比你那烧火棍多了个‘嗜血珠’，毕竟曾经是黑心老人的东西，它可不好驾驭。”鬼厉淡淡略过。
或许是因为来到了熟悉的地方，嗜血珠尽管有着鬼厉的压制，却依旧在微微闪光。
鬼厉低头看见嗜血珠，只得苦笑，果然还是勉强啊。
然后，他看见张小凡正仔细研究着石壁上的刻字，叹息一声。
没有这样害人的东西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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